年初到南京,游夫子庙的那天正赶上元宵节和情人节。近黄昏,淫雨霏霏中,寒水依痕,沙际烟稠,两岸数不尽的叠楼飞檐,古树疏影,在华灯初上之时,这个六朝的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又从淫荡中醒来。
遥想当年,翠幌娇深,曲屏香暖......
“腾”的一下,金陵沉淀千年的脂粉气猛窜上来,如活如荼。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我是嫖客,我是嫖客”------于是开始意淫。
通常的场景是这样的:公子着了白衫,摇了折扇,卓立船头,衣袂翻飞中,看两岸的活色生香,莺歌燕舞,不急不缓中要去风雅一把(在“三风”主义,风流、风骚外加风雅中,这“雅”字绝不可缺,有了雅作注脚,即使滥交也是小资的------“滥交不算交,读书人的事,你们能懂么?”------带着自视风流的清高)。
移舟近过青楼坊,素扇云鬓媚如常。雾湿阶冷挑灯上,偎翠依红拥如房。------诗是真的不懂,既然是意淫,那么就放肆了一些。有了诗还得有诗名,最后定为金香玉(觉得这三字更像词牌名)------完全是为了忘却的纪念。
一直以来,就很怀念《新龙门客栈》(连续剧)中金香玉的扮演者夏文汐(台湾骨感美女,早期拍过三级的,可惜一直未饱眼福)。想起她的诸多卖骚场景。最经典的莫过于:她散乱了头发,半解了罗衫,斜露了抹胸,隐约着乳沟,一步三晃的摇曳过来,软软的扶上周淮安的肩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丹唇轻起,“嗯哈,周公子------”“嗯哈”二字一定得发鼻音,且轻声,类似呻吟。而最后的“子”字,一定要拖的又绵又长------全身那个酥呀,换了我,早他妈的瘫倒地上,痴痴的看了她,有气没力地道:“姐姐,有何吩咐?要命么,只管拿去好了------。”
我于是巴望着,早早的穿好了白盔白甲,备好了鸟统,备好了AK—47,只是金香玉老是不来勾引我,而周怀安也老是不叫我同去。但金香玉的勾引是要当心的,带着太玲珑的心计,你不是周怀安,你就早点灭火收场为妙。
跟这个场景有得一拼的还有徐克拍的《青蛇》,李碧华的编剧。流光飞舞,雪满西窗,暖阁内,张曼玉扭动着水蛇的腰肢,含了一粒葡萄,送入假寐的许仙口中,然后在耳边绵绵的叫上一声“老实人------”再旋风般地欢笑离去,留下许仙一脸的错愕,外加偷情的愉悦与紧张。后来我每次吃葡萄,便老是想起张曼玉,想起张曼玉,就想起“生吞活剥”这四个字------妖,实在是妖。
同时,金香玉让我想到金枪,老实人让我想到阳五六。
很多时候,金枪从外面晃荡回来,蹩到7128,推开房门,扭忸怩怩的款摆过来,胳膊肘往床头一支,两眼不是柔情万种,就是淫光暴涨,做出万千卖骚状------不过,这厮不但演技拙劣,而且肢体语言也是极度匮乏,臀部的扭动老是不到火候,按舞蹈动作中的说法,这叫摆款,款送出去,一定要顿挫有力,这样才有节奏感。但我们的金枪显然是没好好学习的。
------每每这时候,我就叫他金香玉。
或许他并不知道,正因为这一点,他显得特别的可亲可爱------一个人要老是活的中规中矩,那就太了无生趣。我们的金枪,在身为班长大人的高官厚爵上,还不忘偶尔风骚一把,拉拢党群关系,让我等刮目相看。除了宿舍,球场也是卖骚的好地方。老是忘不了,进球后,和这厮的“屁股对对碰” ------击击掌呀,扭一扭呀,耶------!
阳五六么,乐感和演技都明显高于我们的金枪金香玉。至从看了《青蛇》的妖娆表演,便有事没事的叫上一声“老实人------”,叫得无比的惆怅与缠绵,软得他妈的就象首词。心血来潮时,更是抱着双层床的床柱,大跳脱衣无,但是苦于没有良师,一直进步不大。我于是要跟他促膝长谈,很严肃地说:“我们应该多看看《真实的谎言》,你看人家施瓦辛格的老婆跳的多专业......” ------于是观摩。
几月前,这厮去了海南,发短信过来,我说你谁呀,换号了么?他回过来说,钢管双雄,你忘了么?我恍然大悟。
本来毕业时,我们俩要来个告别演出的,但老是找不到合适的钢管。有次到校外吃饭回来,郭小D说,就这电竿吧。我说,靠!太粗了吧,不专业的,况且我和老实人的舞技还未炉火纯青,贸然出演,闪了腰杆事小,但不能坏了职业道德------我的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于是只好遗憾。
五六兄其实是腼腆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情调的人。看了《东成西就》中,梁家辉满大街的寻觅真心人,且意志**,哦,搞错了,是意志坚强。且意志坚强,一本正经地道:“兄台,可否借你胸部一看?”“兄台”二字便在宿舍流行。五六兄也会除去的确良衬衣的上面两粒扣子,探手进去,自我陶醉状的叫上一声:“真心人------”全室哗然。
这个场景让我想到扬紫琼主演的《红粉金刚》。其中的豆腐西施,也是故意敞开领口,露出一抹雪脯,再以手作扇,边扇边叫“啊,好热呀......”姿态撩人------其实她只不过是为了多卖几碗豆腐,摆明是恶性商业竞争。
热可以作为勾引的引子(比如燥热难当),冷也有相同的功效。在四川的方言剧中,有这么一出:女主角衣衫尽褪,唯余肚兜,抱了双肩,瑟瑟地立于床前,低眉顺眼间,怯怯地叫上一声:“哥子,我冷。”声音几近细不可闻,但却我见犹怜,男主角哪里还有 无动于衷的道理。
她说,“我冷”,而不说“我要你要我”,这里面是有深刻道理的。后者是祈使句,带着霸道的强横,明里暗里都透着强暴,是悍妇所为;而前者,以守为攻,愈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愈能激发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变被动为主动,不能不说棋高一着。
可见这四字的杀伤力。
说到本能,我想大家会立马想到莎朗/斯通。这小骚蹄子的勾引术可以说是世界级的。她往圆背椅上一靠,涂满丹寇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一口,仰了头,带着挑衅世间一切男人的神情,两条长腿不停地搓动,切换------这切换可不简单,力度与速度都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太快,有失优雅;太慢,又暴露无疑,失了想象的玩味。于是,在这一切一换之间,白马过隙,惊鸿一现------传说中莎朗/私通当时是没穿底裤的,不知真假,当然,这个问题要里察基尔才清楚。
前几天看书,偶然发现了一段描写尤三姐勾引贾珍贾链兄弟的场面。她松松挽着头发,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绿裤红鞋,一对金莲或硗或并,没半刻斯文。两个坠子似打秋千一般,灯光下,越显得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风头直把她异常俏丽的二姐压了下去。
“大红袄子”、“葱绿抹胸”、“一痕雪脯”这种妖艳色彩的蛊惑,再加上那对好不安分的金莲,尤三姐的勾引,博采了金香玉与莎朗/斯通的精华,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深深贯彻了鲁迅先生的 拿来主义------这才是终级杀招!!!男人的必死锏。
江湖上传言,2002年网络小说的扛鼎之作,当推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和盛可以的《水乳》。盛可以这三八,长得真他妈的正点,虽然二十有九,但从网上的照片来看,还是可以勾你的魂摄你的魄。《水乳》没耐心看,就对她的《干掉中午的声音》来了兴趣。因为上面有段搞笑的对白,讲的是她如何和她的老师进行着勾引与反勾引的残酷斗争。部分节录如下: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
想什么?
你......不想我干你吗?魏书贤说到最后降低了语调,声音绕了九曲回肠似的。我忽然吓了一跳,魏老师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老师怎么了?老师也是人呀?魏书贤气咻咻地站起来......魏书贤认为他是老师,解决学生问题是他的天性与职责,我找不到不干他的理由,他会孜孜不倦循循善诱......
我把魏老师上上下下足足看了二分钟,看的魏老师从坚挺到疲软(我指的是他的腰杆),再由疲软到沮丧,......然后我摇摇头,说,魏老师,你那尺寸不适合我......
你,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经验,但我告诉你,你,绝对不可以以貌取人,你怎么知道我这尺寸不适合你?......
是吧,也许是吧,可是可是,全国几亿男人的尺寸都适合我,那我是不是都得跟他们比划比划呢?......
你,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你要全国几亿虚拟的男人,却不跟我这一个实际的干,你用虚拟抵挡现实,你无情冷酷到无以复加。魏老师句句是受害者的控诉......------勾引宣告彻底失败
所以,但凡勾引,必须满足1/2原理:半推半就,欲拒还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游走于是与非,黑与白之间,以朦胧为准绳,走暧昧路线。最最忌讳一脱到底、坦诚相待的直白。这1/2理论,绝对的唯物辨证主义。
从这一点来说,魏老师这傻B是注定要失败的。
张爱铃说,好女人偶尔风骚一把,总会得到比坏女人更意想不到的效果。因而,精彩的女人都是生活安定,而心理不安定的。这句话对大家是不是很有启发?!
这是女人对男人的勾引,也有男人对女人的勾引。印象深刻的有三例:
陈希同(原北京市市长,我的老乡,此处提到他,并无他意,虽然他已倒台,但政治的事,不是我 能搞明白的)新婚之夜,局促不安半天(当时他还是一介庶民,紧张是难免的),终于对新娘说了 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我们发生关系吧。”#@!$%$##[email protected]@*&^$&------巨晕!!!
《黑豹天下》里,任达华(划时代的三级男星,每次看到他就让我想到奸夫这个词)要去勾引吴家丽。两人对视良久,吴家丽只说:“从来没有看见一个男人,如此忧郁的眼神 ………”。
------可见眼神也可以杀人。
当然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场景与气氛的完美配合------最好在一个风格陈旧的酒吧,有光束从排气扇里绞进来,鼓风机在旁边一刻不停的吹呀吹,唱针划过,音乐袭来,怀旧、伤感、颓废。男主角这时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消擦干净了眼屎,定定的望过去,望过去,储满忧郁,感觉全世界的忧愁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一望,便成永恒。
最后这一例,是我最最崇拜的------那就是二月河笔下的乾隆皇帝。这厮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调情高手,还经常玩一拖N的游戏。有次他抱着软玉温香,在妃子耳边骚烘烘地问:“想我吗?”妃子羞红了脸,支吾了半天,道:“想”。
“想哪儿,哪儿想?”------短短三个字,稍稍组合,立刻便春色无边,想象无限,意味悠长,不但辨证,而且氛围全来。这厮(他要是知道这样叫他,一定会说,妈妈的,气我龙体)对语言文字的编排,可见一斑。佩服,佩服,还是佩服!!!
写了半天,就巴望着某天,有某女翩然而来,斜斜的扶上我的肩头,且妖且媚,软软地叫上一声:“嗯哈,李老师------”我倒!!!
------全是戏言。
后 记
很久以来,不再写这些狗屁文字,一来自觉不是那块料,二来懒的没有时间;三嘛,与设计相比,文字不能产生效益。而偏偏两者都是动脑筋的事,我又要糊口,所以我会选择设计,------宁愿在这上面浪费我的时间。
其实,反反复复,我们会发现,长久以来,我们所要的,无非是那简简单单的小幸福与小快乐,尽量的学会去包容,尽量的学会放弃。如果外界不能给你快乐,那么我们就自己让自己快乐。一步一步,学会生活。
这次回到北碚,住在缙云山庄。庄外藤蔓丛生,古树参天,鸟声脆翠,但却雾霭深重。今早起来,更是阴雨绵绵。恰逢周日,无网可上,又无事可做,瑟瑟发抖间,写下这些骚烘烘的文字,只为御寒。对于金枪与五六兄,并不算暴你们隐私,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