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电话玲响了,我有预感,一定是他的电话... 每天云都会打来电话,虽然短短几句问候."天气怎么样?工作忙吗?"之类的家常也会不厌其烦的唠叨几句.云有钱,所以他不在乎话费的高低,对他来说,这些算什么?
云大我一轮还要加一岁,和他认识是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了. 两年前,公司的同事带了一大堆陌生的朋友来品尝我的厨艺, 当时他在里面,也是那时我认识的唯一的一个老乡.或者是我的川菜勾起他对家乡的怀念吧,于是总找我聊故乡的所有.... 他很随和,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他只是我的长辈,所以我一直把他当叔叔或者哥哥之类的长辈来看.而他对我看像朋友一样淡淡的, 带点亲情,自然而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常常聚在一起打麻将,或者"麻坛"多男将,所以做饭的任务无一例外的加在我身上, 偶尔,云也做做,说实话,云做菜做得很好,和他相比,我自惭形秽. 和他们认识一年以后,我跳槽到南海的一家外资企业.彼此之间的联系渐渐的淡了,我也会隔两三个星期到广州打打麻将,云也会隔三岔五的打电话问问,或者约约打麻将之类的.云在人民日报工作,经常会收到厂家或企业的东西,诸如金利来领带,玉兰油. 洗发水之类的,他总会送些给我,如果我消耗不了,就让我家人帮着消耗.这些小恩小惠,我不知道收了多少次,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总觉是他像亲人一样,他也没要我有什么回报,只是多砌磋牌技.(因为在麻坛圈里,我是最受欢迎的,学费交得没完没了, 久了)
那年(98年)我回家过年,他邀请我到他老家--乐山做客,顺便同游峨眉山和乐山大佛,或者因为我身为四川人,没有到峨眉,实在我丢四川人的脸吧,所以我犹豫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那年我表弟因父母离异心里甚是不快,所以我又邀请了我表弟.大年初二,在约定的地点, 云,我表弟和我三人风尘尘仆仆的到了他家.
四川有一个风俗,未过门的媳妇或者女方第一次上门要放鞭炮(这是后来我听我妈说的),那天我听到噼哩吧吧的鞭炮声,或者因为我不知道这个风俗,所以当他妈回来时问他弟有没放时,我都没有感觉.但我到了他家,我有种后悔的感觉,我觉得我不应该来,可能这一来会改变我的生活. 云的家是知识文化世家,父母都是教师,弟弟在加拿大帝国银行做电脑工程师,姐姐在海南有一家小规模公司.他的一家人对我非常好, 好得我自己都无法形容,我觉得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没有带审判的眼光来看我,他们把我当成自家人一样,或者说他们把我当云的女朋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而我心里却有些不安.
晚上,我们喜庆的围在一起吃晚饭,不知怎么回事,他妈妈哭了, 她说她太高兴了,看到了子孙满堂,看到了自己的儿女都有归宿.. 但一会儿就过去了,大家又喜气洋洋的谈论着各自的精彩.云的弟弟--实是一个现代的年青人,我们逼他讲他和他老婆的故事, 不知怎的,扯到云的头上,于是他讲了,讲了他的过去,讲了他的不幸的婚姻......我们都在默默的听着,或者只有我一个人在听, 因为这些他的家人还不清楚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讲这么多, 最后,他讲起了我,讲了我们认识的经历,我的好处,我的优点, 我的厨艺,讲到了我的一堪一击的"牌技",他说他爱我.
当着他的全家,当着我的表弟,他说"我爱你,XX",我惊了,我糊涂了,他蹭了蹭我,我明白,他不希望他在他父母面前令他们伤心, 因为他们已经老了.我默默的喝着饮料,我不知道那时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今天会出现如此局面,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没有把我当成下辈,没有想到他对我存有如此"居心". 天啦,我已经有男朋友,有一个刚刚交了三个月的男友.
在云家里的三天是漫长的三天,白天我们出去游玩,晚上我们聚在一起,或者因为云说了那些话,我心里总是有疙瘩,欣赏风景焉也觉得没有多大的兴趣.幸而有我表弟在,我可以借安慰我表弟来暂时逃避,但我看到他的父母,我总有一种对不起他们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他父母从没放弃对我问寒问暖的权力,做我喜欢的菜, 买我喜欢的水果(他们从云那里打听的),天啦,短短的三天,他们把我当神一样的供奉着.而我该怎么说呢?
没有一丝苗头,我竞然不知道我原来被某人在心里深深的爱着. 此后,回到广东,他在广州,我在南海,或者我就当过去是一出戏,已经过去了,但我也偶尔去去广州,然而他却没有改变天天打电话问候我的习惯.两年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究竞他要等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