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突然明白外在的东西并不是妨碍情感深入的关键所在时,你和他的情感就已或多或少地存在了间隙,而过往的那种心灵之约就会在时间的腐蚀下逐渐模糊、晃荡起来。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我这般对朋友X分析她的情感困惑时,猛然发现与其说是在点评她,不如说是在警醒自己。知道了这一点,我就匆匆结束了倾听,与X约定下次再聊。看来,作为一名朋友,我并不称职。我往往总在倾听她们讲述的过程中发觉自己的生活“梗阻”。
但我没再能听到X的声音。
她留下一张浸透泪渍的白纸,跳海了。纸上只有一句话:爱的终结到底是什么?
而此时,Y君回到我生活的这座城市。
生命中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我们为之瞻前顾后,为之细细思量。但只有一样却永远可以对它说“不”,那就是婚姻。婚姻的实质并不如形式般的表现那么让人能一目了然,其中的酸甜苦辣,恩怨爱憎除却婚姻的缔结者,试问世间有谁能知晓?而当婚姻步入一个你要述说它的成败的状态时,你要明白,你每一次的述说都已不一样,因为你的听众不一样,或者说,同一样的听众他的感觉会因环境、心情、空间、时间等等因素的不同影响而不同,这种不同直接影响着你。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停止向周围的申告求叙,而保持缄默呢?做一个婚姻的守望者吧,生命的至诚至重在于对一起婚姻的认真、认同、认可。
形式只是它的躯壳。X钻进了牛角尖,她无法接受她挚爱的那个男人提出分手的事实,要知道,她是连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是围绕着他的好恶而设计的。“抱歉,我实在不能容忍跟一个自己的影子生活。” 那个男人在他们结婚六年后这般说。此前,她对他们的情感不是没有觉察出裂痕,只是她已习惯了对这份情感的依赖和满足,她告诫自己不可以动摇幸福的感觉,她甚至于鄙视自己对情感的敏感性,爱着就是真实,但爱着就意味着被爱么?她并不能肯定,她来我的心理诊所寻求答案。
但我能给予她怎样的答案呢?我告诉她唯只有独立地活出精彩。她努力地睁开她昏昏欲睡的眼睛说:“我懂了。”她选择死亡诠释我空洞无物的回答。为此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我与她的自杀无关。
Y君这时候就回来了,来对我言及爱情。
我们在咖啡屋见面。Y君冗长的讲述他当初离开这座城市后的种种经历,甚至激动的说到了他在外边的城市有过两次爱情,但都缘于他生活的飘浮状态而告终。Y坦诚的说:“我于是开始反省自己,最终认定我必须回到这里来。地球原本就是圆的,这并不能改变。”
我漠然的望着他,他说到激动处,嘴角不经意的有星星飞沫溅出,这说明他在说话的时候,心里还在急速地积聚另一层表意。果然,他嘎然止住了对过往种种的回忆,自信十足地说:“现在,我回来了,回来找你。我们才是合适的。”
我就笑,如释重负般的笑。Y君几年前离开这走城市时,对我说:“现在,我要走了,走到另一些城市去。我们并不合适继续恋爱。”我也开始述说,说X的欢乐,说X的迷惘,说X的死……末了,说:“抱歉,我并不想不X后撤。当爱情已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它已经是一种负担时,爱情的单纯与洁净在我就已然被认为受到了亵渎。而每一个人都是需要并渴望这片净土的。”
Y君走时,我没有去送他。我来到X纵身入海的地方,静静的看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