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2时54分的夜晚,刚刚回到宿舍,满脑子都是这几天的工作计划。除了正常的课程,我还要参加一个面试,我还要准备一个社团的答辩。我还有一大堆的琐事,好像每一天都忙碌而充实。做了很多很多事情,然而躺在床上细细想来,却好像是什么收获都没有。日子就这样过得像流水账。
每到这时,总会想起一个朋友,我们在高中认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小学主持市文化节的文艺汇演,高中全程主持学校的英语竞赛,高三的时候考过了中级口译。在我们被高考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放弃了中国海洋大学的校长推荐准备中国传媒大学的播音主持。她说,她最想去CCTV9工作,在我以为所有的不可能都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却传来她因文化课2分之差与中传失之交臂的消息。那天,她对着做题快要抓狂的我哭得死去活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歇斯底里,像只受伤流浪的小猫一样。
终究她没有去中国传媒大学,来到一所在北京不是特别有名却也是211的学校。大一的时候,我们互通音讯,得知她已经成了新东方的兼职老师,再后来,她以令我咋舌的速度变成了某英语APP的产品经理,每天见到的都是我认为是大牛的人。好像她是坐着火箭在发展,而我却驾驶20世纪的汽船。
在每一次与她交流之后,我都为她骄傲,也一次次在我心里产生一种微妙的挫败感。每每那时,我都会暗下决心做些什么。记得高中我们俩逃课来到实验室,对着彼此的MP3许下以后的愿望,信誓旦旦多年以后要看看彼此的模样。在她报考中国传媒大学失利的那段日子里,她一直在怀疑自己,而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不断劝她看开些,好像那时候我是她生命中给与温暖力量那个必不可少的人。而如今,她在北京做着甚至研究生都无法得到的工作。我曾经自诩博览群书,而如今却远远不及她。
好像她可以在每一个领域都做到游刃有余,我也好像在她身后远远的看她很久了。
我想,我还是有些追求的。比如说,我想去贵州支教一年,我想在大学里看500本书,我要在大学里瘦10斤,我想考北京某大学社会学的硕士。如今,我好像也取得了还不错的成绩,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混着学校的荣誉称号,拿着学校的奖学金。我在社团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被内定为下届的社团秘书长,我得到了有些男生的青睐。可是,每每我想到我的朋友,我总觉得自己所得是一种不真实的存在,好像七彩的泡泡,碰碰就会破掉。
她曾经向我推荐了很多精品软件,我承认它们很好。
然后继续着我不温不火的日子。
偶尔,我也会羡慕她的生活。
但也只是偶尔而已。
我喜欢文字,喜欢唐诗宋词,喜欢写歌,喜欢写诗词散文小说,可后来渐渐觉得文艺毕竟不能作为吃饭的家伙,于是,我开始读专业书,然而它常常让我痛不欲生,浅尝辄止了几次,又一头扎回我的文学幻想城,做着公主的梦。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大学生该过的生活,但在我的朋友身上,我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去年秋季学期,她告诉我她想成为一个作家。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而现在,她已经成了简书的推荐作者,那天心血来潮去看她的文章,我惊讶她的文笔和思想早已不是我熟悉的样子。
毕竟她的执行力,不知比我好过多少倍。
我想,这也是症结所在吧。
现在想来,其实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们都曾在内心有强烈的渴望,渴望有一天出人头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过着大部分人眼中大学生应过的生活,就好像在我身后有一堵墙,累了可以趴一会,却也正是这堵墙的存在,限制了我的步伐和方向。我不是不努力,只是没有用全力,因为我有可以后退的筹码,累了懒了,我可以选择休息。
而她的身后,却像是悬崖。
曾经有朋友给我发过这样一篇文章,告诉我努力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告诉我平凡的人需要几代人的积累才可以让后代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毕竟俗话说得好,“三代出贵族”嘛。也许正是因为在我们的脑子里早有这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我们早给自己设定好了各种框框架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们需要成功,但我们更需要失败的理由,有了这个万能的理由,我便可以心安理得去接受失败,因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成功源于幸运和努力,失败则是人之常情。
就这样,我好像很有追求,却总是与理想相隔千里。
所以,在没有尽百分百可能去做一件事情之前,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先在意识层面否定自己。也不要再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承担预料中的失败,那些理由可以汇成一个,就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