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我的,他的,
雨绵绵,无归期,更添新愁,
烛光下思念,谁来与我共诉陈年。
————祭念
天空下,只看见一道朦胧的轨迹,蒙蔽的眼睛,在指缝间窥见了自己划下的伤痕,前路愈加的迷茫,走的越久,痛楚越深,一些稀缺的足迹,渐渐模糊了,一个人走在茫茫的路途上,颓靡而凄伤,我以为,一些事已经足够看清这个尘世,只是,在无数个日夜后,终于还是迷失在苍茫的荒原里,听着过多的纷扰,看着繁杂的争夺,心,只是隐痛,原来,麻木并未完全地侵占我的心,有谁能够告诉我,如何堵塞耳蜗,如何蒙上眼睛,某些杜绝,却可以在丝路中透过纹理沁入心房,看了太多,躲不开的琳琅满目,终日,在一个人的房间里沉寂思绪,然,深层仍旧繁杂涌动,一些事,一些人,不知道该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埋葬,一些早已生根的旧事,在这个灰淡的三月,似若要萌芽了,三月里的歌,哀尽了一季又一季的苦楚,一切,在过去了数年后,又将隐现,友人说,你可以快乐吗,看着这句简单的话语,只是一片的茫然。
在镜子里看着充溢淤血的齿背,红肿的压根,撕裂的痛,堆积在唇齿之中,言语,埋没在唇舌间,大段的时间,只是一个人缄默,坐在电脑前,散漫地游离在网页与网页之间,间或吃着一片片的药,苦涩沾满了舌尖,身体忽而颤抖,喝下了大杯的清水,只是水注似若稀释不了那隐埋的细微的绞痛,看着白色的药片,我才惊觉,原来一切的伤痛都只是折叠在心里,一些已经泛黄,折痕深深浅浅,想起那个午后,医生公式化地清理牙齿上的伤口,血瞬间充斥在嘴里,疼痛集结在根部,清水已经染满了血红色,我不知道,原来一颗牙齿的血液可以如此的丰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冷漠的瞳孔,一切于她,早已经司空见惯,而,再多的血于我,也经已漠不关心了,她的漠然,我的冷淡,各自都只是一种习惯,没有太多的话语,一切只在匆匆之中就结束了。
自此,梦境里时常映现那满目的血红,牙根一并地隐隐作痛,对某女子说过,牙痛会好的,感冒也会好的,我在想,是否一切都会好的,心载满了一些不可或缺的思绪,时而沉郁,时而静寂,时而伤楚,如今,当我看见窗外一挂挂的木棉花时,会想起曾经泛出的大量的血,落下了的满地红花,轻轻地捡起了一朵,放置在房间里,看着它颓败,看着它枯萎,目睹它一生的完结,短暂而绚烂,然,那片片的映红在我的眼眸里永远地逝去后,心开始顿觉丝丝的微凉,落寞后的悲凄,轻易地就能挖掘了那些久远的疮口,哀,而不能自持,泣,而不能泪流,千千结,万丈情,在一切想要终结时,却抵死纠缠,时常找不到可以继续的理由,那一些些的努力,都化作了千丝万缕的焦灼,没有了任何的等待,没有了一切的希望,在留与走之间徘徊,太多的不可逆转,而我,终只是想要些微的简单而已。
三月,走到了尽头,太多的悲喜,也只是一场独角戏,季节轮换之间,我开始习惯听说,听说谁离开了,听说谁回来了,听说谁幸福了,听说谁死去了,在一个个人的诉说中,淡淡地倾听,生活,恒定地过度,没有了过多的大喜大悲,只是浅淡地郁结,漠然地搁置着心底的哀楚,小城里,只是一个人的身影,那些走过的路,那些站过的公交车站,那些步入过的蛋糕店,那些许过的誓约,在脑海里存放,一些城池的记忆,会随着某些人而永存,没有了那个人,那里都只是一样陌生,没有了那个人,记忆也变得荒凉,没有了那个人,我习惯上抬头看着天边,试图寻觅一方国土,以此来放置我的心,埋葬我的爱,继而安静地生活在边沿,没心没肺地独活,走在余晖下,看着被拉长的影子,封埋一段颓丧的青春,任由记忆被洗涤,无欲而无求,多年后,留给他人记忆的,只是一个终日穿着高跟鞋,浅色裙子,灰色上衣的长发女子。
心与心,彼此再也没有了依伴,再多的思忆,终是回不去了,以为会在选定的日子里,奔走G城,只是,在一切还没来得及收拾时,人事远走,暗自的预算,只是一场空寂,那一座城,我开始在计算着距离时,敏说,他回来了,回到了小城了,听说着攸关他的迁移,心只是一阵的抽紧,他的来去,如今,于我只能是听说,一个走失的身影,一张清晰的容颜,犹如一场虚空的梦靥,痛,只是一个人的痛楚,我继续假装着淡然地回复敏,表情木然,所有的哀伤,栖息在深处,我以为只要不去触碰,便不会撕开了,如今,我已经学会了淡笑地听说着关于他的一切,早已失去了光彩的眼瞳,只是一次次地黯然,努力地收起了所有的情感,在悠长的时光里,包裹着满身的伤口,我一路行走,一路舔舐伤痕,把一切都丢在了陈年,只是却一路丢一路回头,看尽了自己的卑微与孱弱。
某日,来自他的轻问,淡漠地回复着,或许情感越深切,越加懂得深埋,清清浅浅地说着,一句两句,三言两语,爱不再激越,只是在这样冷漠的对话中不时地抽空了力气,稀少的话语,短短的时间,一切的隐忍已经习惯,瞬间以为一切都静止了,我就这样定格在某个时刻,某年某月,他的问,他的话,犹如带上了声线的问候,回响在耳边,我开始长久的沉默,不再言说任何,一丝的苍凉环绕在躯体里,一个人窝进了被子下,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张脸,一个片段,就勾起了太多的记忆,枕着一本厚厚的书,试图执笔想要写下这一个瞬间,然,无力的十指,只是紧紧地相扣在一起,脆弱,在无人的房间里,一览无遗,侧耳倾听一首幽歌,握住一份仅属于自己的温度,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可以抵御思念起他时的所有伤痛了,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想不起他的任何了,原来,只是自己稀薄了一段久远的爱恋。
岁月是眼角抚不平的细纹,我在各处张望青春,平静如镜的生活,掀不起点滴的波澜,只是偶尔泛起丝丝的涟漪,细微的,某些捣动的心绪,如今,只是在深夜覆盖,安然地坐在电脑前,听着曲律,焦躁的心情,暗自地收藏,不与人说,习惯了看着一条一条的新闻时事,一些铺天盖地的讯息,充斥在沉闷的日子里,某天里,与蒋说,我开始愤世嫉俗了,也开始放任自流了,然后在屏幕前寂然地笑着,声音尽失,我不知道,是否微笑也已经开始僵化了,听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沉淀的殇寂时隐时现,心似若淹没在缺堤的疼痛中,停滞的思念,积聚在某个片段,长年累月,依旧无法搁浅了哀伤,我数着时光,沉积了经年后的情感,其时,我用爱情典当了青春,起起落落的日光,终于在他时灰暗的天幕下收起了最后一道光线,我知道,一切都会消失,因此,在可及的距离,选择了记住一切。
一个清晨,寄去了一封写满生活琐事的信件,步进了人来人往的邮局,站在长长的人群后,安静地静候,某个人面映入了眼帘,穿着暗蓝色西服,我微笑地面向男子,安淡地询问一个个程序,男子热络地答复,多次地探问,关于生活,关于地址,关于曾经,看着男子热情的眼神,只是浅浅地一笑,低头垂下眼眸,带过了所有的问题,没有热烈的情感,淡然而安全地交谈,无关所有,彼此仅仅只是偶然的一个相遇,触及不了过多的人事,看着他贴好邮票,轻声道谢,转身离开,陌生的人,陌生的事,于我,犹如轻扬的尘土,微风吹过,便已成烟云,如今,我渐渐学会了转身就可遗忘一些陌生的人面,寂静的心,装不下任何的人,然而,一些位置却依旧空缺,是缘太浅,还是情太深,终是那暗涌的潮绪湮灭了所有的希冀,再也没有些微的留白,我想,路,依旧只是一个人走。
曾经,会为了他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丢弃了所有的自持,兀自地等待,义无反顾地偏执着,如今,只在记忆之外,看着世事,看着他人,无关于己的陌路相逢,会被庞大的时光吸纳,历经了悲欢离合后,看淡了浮世,一些人迹罕至的清静之地,会时常走走看看,我终究只是喜欢静寂,没有过多的杂乱,简简单单地行走与停留,我与人说,我只是想可以简单地活着,生活里外,坐看闲人,观望踪影,一切,于我,原来只是幻境,太多的美好时光,会丧失在眼瞳下,我要的最美好的时光,只是一个人独坐安然,然后可以有一个温心的怀抱,我要的最浪漫的事,就是与一个人漫步晨昏,细数彼此的银发,如今,我的银发已经细细地显现了,只是那个可以与我细数的人,走失在苍穹之中,再也不能寻了,独倚阑珊,蓦然回首,原来,只是一回游梦,那一个浪漫的事,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已经销声匿迹。
某些痕迹的泯灭,只在一个刹那,而我却用去了大半的时间来祈念,那段纯粹的情感,一直放置在心房里,李姓男子,一个始终祝愿的人,多时的问候,www.dayulu.com 在一个闲暇的假日,于他,一如既往地,我只是安静地聆听,时间带离了各自的距离,他的生活,如今,已经签下了某个女子的名字,我依旧如往昔般地回复着寥寥的言语,淡漠得没有沁带任何的情绪,在他多次的诉说中,对于某女子,尽显烦闷,我沉默了,对于李的那些心烦意乱,不予任何的论断,只是在心底默然地祝福便已足够了,多日后的一个清早,在灰淡的晨光中,看着李大段的交代,心微微地痛,李说,如有人问及你关于我时,你就说不认识我,如有人问及我是否与你联系了,你就说从来没有如此一个人,轻按着键,冷然地回复,我会如你所愿地去回答的,苦涩瞬间堵塞在咽喉,良久,我说不出任何的话,只是按键的手指开始揪痛。
原来,一些纯净,在他人的眼中已经被沾染了色彩,蒋说,彼此只是单一的朋友,为何李需要如此惊慌,我说,罢了,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在他人面前,语言只是一堆苍白的颜料,看着被填满的手机屏幕,我再也没有了任何言语的欲望,意识沉顿,我不知道,情感越来越单薄了,抵不过细小的纸膜,如若如所愿,他人便觉心安,那么,就随他所盼,一切,都已经变得陌生,曾经的情谊,曾经的话语,不敢再去细度,人与人,心与心,开始了隔绝,任何的量度,在时间里失色,我努力想要珍藏的人事,渐渐被稀淡了,一些人一些事,只徜徉在过去,到不了现在,昔时的追逐,如今,只是剩下一些斑驳的足迹,只是痕迹,终会在尘土里被覆没,因此,一些人也将会在越走越远中消失在暮色里,就在这短暂的茂年里,缅怀一次已逝的流年与情谊,曾经,有李,有我,如今,只有我。
三月将尽,满天弥漫着祭奠的气息,阴雨连连的天空,日光被掩埋在浓云下,梦境里遇见了那一个融于血肉的人影,她已经逝去多年了,一直未曾立于她的青冢前细说生活,经年人事后,我依旧清晰地记得远行前她不经意脱口的话语,那最后的一句话,时常回荡在耳蜗里,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似若仍能触摸到她满手的厚茧,仍能看见她明亮的双眼和满头的白发,忆起她惯常的念叨,一切并未远去,只是藏在了心里,在想起的顷刻,确认它们曾经如此真切地存在过,那黄土堆放的冢,在梦中,会时时徘徊于此,想念她的一切,她曾经说,死亡很近,只在一步之隔,那时,我似懂非懂地听着,此后没有细想,我以为她会一如往常般,始终能够等到我归来,只是时间可以夺去我们手中拥有的任何,关于她,我以为只字不提便可安置了,只是,我始终填补不了那道遗憾的缺口。
祭祀时节,驻足于窗前,看着湿漉的路面,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寻回那些远逝的片段,带着苍白的伤口,想起那具已经风化的尸骨,心细微地疼痛,最后的最后,我的归来,却在她逝去后的多个时日后,他们说,你是她唯一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人,她带着永远的遗憾长眠于寒冬,而我将带着这永远的遗憾泅渡这后半生,如今已经三年了,走走停停的日子里,把所有的思念都投放在心底,如今没有人提起她,而我习惯了时而地轻轻地念记,那些儿时的歌谣,那些少年时的唠叨,一一在心头,就在这样一个微雨纷飞的午后,看着阴暗的天空,只想静静地想念,关于她的,关于我的,那些细小而琐碎的陈年往事,或远或近,若隐若现,四月,轻轻为她守一段细水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