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你笑话,咱一大老爷们最近迷上了一部电视剧《老大的幸福》,每天守着看,很多的男人显然会对这样的电视剧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认为男人要做大事业嘛,那能看这样的婆婆妈妈的生活剧?要看就该看战争军事和武打或冒险体裁的电影或电视剧。是啊,战争军事一类的影视剧当然我也爱看,但两者之间有矛盾吗?男人的“刚”并不排斥“柔”,英雄未必无情,何况我辈凡夫俗子?
今天上午上班时,我竟然不知不觉哼出了这部电视剧的片头曲最后一句“妥了没?妥了!”一男同事马上接嘴,“你也在看这部电视剧啊?”我以为找到了共同话题,于是说,“是啊,最近一直在看,这两天的剧情发展看得我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谁知他的回答是:“不会吧,太夸张了,大老爷们看这样的电视剧还会流泪?女人才流泪,有点幼稚哦”,当然他是开玩笑的,我说“这不是幼稚,可能是我太感性,看得太投入,总会把自已陷进去”。
其实,无论是看书还是看影视剧我总会不知不觉把自已投入进去,很简单的一个故事,只要它能打动我的心,我的眼眶就会不知不觉湿润,有点多愁善感,最受不了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或受到的委屈或是苦难,怎能不陪着伤心流泪?这与性别有关吗?曾经很多次,看一部小说看到让我泪流满面,所以读剧情类小说得一个人呆着,不能让人打扰,也不能让人看到我那多愁善感的糗样。好没出息啊,一个大男人,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也控制不了,没办法,这也许是天生的。
我想骨子里的感性是从小形成的。从小就是一个有点我行我素感情用事的人,爱恨分明到极至。小时候家里很穷很穷,父亲自小没了娘,也无兄无弟,在农村,这样没钱没势的家庭总是会受到欺压。每每看到老实的父母受到别人的欺压和不公平对待,我就会气得牙齿咬得嘣嘣响。当时的农村,可以说势利俗气到极点,没有多少道理可讲,不知是愚昧还是人心向坏,人善人少总是有人欺,势强可压人,这也是为什么那时的农村会以生儿子为最得意的事,而且生儿子是多多益善,除了所谓传宗接代,兄弟多没有人敢欺压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说乡下人朴实,我总会持保留意见,也许是小时候看多了欺压和不善,这怎是朴实?嫉恶如仇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我骨子深处扎下了根,曾经我敢于操起铁锹和锄头跟人玩命,拿起菜刀要砍别人,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欺压和不公平对待。同时,我的感情界限是那么的分明,恋家爱家也到极致,对家人会默默地不说话付出自已的爱,而对外人总有一丝的防备,如有人敢于欺压家人,第一个冲出去玩命的必然是我。这就是我,一个有点野蛮和暴力倾向的人,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勇敢到极致,有时却也会脆弱到极致。家人的一次生病,弟弟在外面的一次不顺利的遭遇,必然会影响到我的生活,让我牵肠挂肚,有时想到伤心处不知不觉就会泪流满面,当然是一个人偷偷流泪;而书中和影视剧中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故事,也总会让我泪流满面,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哭,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流泪?才不管那么多,我不想过多抑制自已的感情。而同时对书中或影视剧中的不公平和欺压现象,也是会气得牙齿直咬,真像TMD揍他一顿,对势利和俗气透顶的事也会一面的鄙视。这是不是不够世故成熟呢?是不是幼稚呢?也许吧。
当然,这一切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多年的职业训练,身上的感性少了很多,理性则多了很多。我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是一种幸运,也许我最应该感谢的是我的职业和专业,因为我的职业要求我必须理性。高中文理分科,哥哥学的是理科,我自然随大流选了理科,男孩子嘛,当然应该是理科,事实上后来我发现,文科才是我喜爱的,也符合我偏感性的性格特点。不过,那时候的农村孩子能够考上大学就是最大的成功,而且最讲究实用性,理科当然符合当时中国人的价值认同,有一门技术在身,不管那朝那代都不愁没饭吃,这显然是一种老观念。当时这样的大环境,我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不懂考虑,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考上大学,脱离农门,为受尽可能欺压的父母家人争光争气,这听起来很俗气,却也是事实。事实证明,随着哥哥和我相继考上大学,那些狗人看人低的人也不得不对我的父母表示尊重,在当时的农村一个贫困之家相继出了大学生,这太哄动了,也许现在的人根本理解不了那些农村的生活状况。而且我的专业以及从事的职业也是乡下人尊敬的职业,也许当初选择理科也有这些潜意识的考虑在里面,考个历史或地理或言语文学专业对农村人来说不是啥回事,就此注定我只能考理科,职业也只能是理科性质的。
男生,理科,这在当时看来完全是一种理所当然,文科班的男生是稀罕物,我没有做那个稀罕物,选择了需要更多理性的专业直至后来的职业。但骨子里的东西终究是不可能彻底改变的,经常地,理性外衣下内心深处的感性总会蠢蠢欲动。看到不公平的事就想说,有钱却自以为是的人让我反感,更不可能得到我的额外照顾,最多只是不得罪他,而穷得叮当响的人却会得到我亲人般的关心,我凭感情为人处事,爱恨分明,好恶分明,给人以清高自负的感觉,因为不懂攀官附势。骨子里是一个宁愿饿肚子也不会求人施舍的人,所以我很讨厌过于俗气势利的人,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嘴巴不甜,不喜欢说太多的所谓乖话,做不到或者根本不想做的事,只是说说乖话有啥意思?对你好,就是真心对你好,来虚的干嘛?这也许是我的不会做人或所谓幼稚之处吧?
显然,小时候可以由着感性,但这世界本就不平等或不公平,本就是一个俗世,我当然无法改变它,唯有适应它,让自已也变得理性和俗气一些,否则受伤的必定总是自已,胳膊怎能能拧得过大腿?凭好恶行事,凭感情用事,在这个世界上行不通,要生存就得低下头。于是,慢慢地学会了抑制自已,慢慢地变得有点俗气甚至有时候也有点势利,为人行事更多地要理性,渐渐地身上的理性成份越来越多,而感性成份越来越少,喜怒学会了不表露出来,好恶也学会了掩盖,学会了说一些没用的虚话套话,活得有点不真实。但这也许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谁能活得真实呢?所以会烦会累!也唯有在书中或影视剧中可以稍稍远离俗世,尽情地释放骨子里的真实,笑着我的笑,哭着我的哭,在其中才找到了至真至纯的心灵!
感性和理性,这真是一对太难平衡的东西。在理性和感性之间,我彻底迷茫了。女人可以尽情地感性,男人却似乎没有这个待遇,太理性不行,太感性更不行,当然最好是理性和感性平衡到一个极佳的位点,可有人做到吗?男人过于感性,意味着好恶分明感情用事,也意味着任性和冲动,意味着多情,却也意味着眼泪和脆弱;过于理性意味着处事游刃有余很得人缘,却也意味着俗气和势利,意味着可靠,却也意味着铁石心肠。有几人能很好地游摆于这两者间?
多么希望能像儿时那样尽情地释放骨子里的感性,可我不能,因为性别和职业不充许我这样,否则会让人觉得幼稚,就像女人过于理性或强势会让人觉得没有女人味,而男人过于感性会让人觉得婆婆妈妈不够男人,这显然是一种世俗的误解。谁说铁娘子就一定不懂温柔和情调?就是没有女人味?同样地,谁说英难一定不能流泪?谁说男人不能多情或放纵地释放感性?可这终究只是少数者的声音,观念和传统的力量谁也抗衡不了,我当然还得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我没有改造的力量,唯有适应这个世界,在工作中尽可能多些理性,生活中尽可能多些感性,但想游刃有余地在这两者间转换却并非易事。不敢奢求做一个完人,只想能偶尔在书中或影视剧中寻找知音共鸣一回释放骨子里的情与泪,这应该是我的自由,在尘世中找到一丝的情感放纵和感性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