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自己会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马克?李维《生命里最美好的春天》
如果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抑制不住地想到分离,那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变得比珍贵还要珍贵。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少年死在一个脏臭的角落,他身上的五彩糖盒被扔进草丛。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出现,捡到了这个糖盒。
日晖已经变成金黄色,温暖得像是幻影。
接下来,场景转换到少年的回忆中,可爱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卖力地挖坑,少年问她在干嘛,她说,她想造一个坟墓。
这么小的孩子,脑海里已经有了坟墓的概念,是因为别人告诉她,她的妈妈就是被放在了坟墓里。
当美军的战机从平民居所的上空呼啸而过,平和安宁的家被夷为平地,少年眼看着自己的父母从自己身边消失,亲近的人、曾经的朋友一个个再也没了踪影,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的他,甚至连有个栖息之所、有食物勉强果腹都成了奢侈。在婶婶日复一日的鄙夷之下,他义无反顾地带着妹妹搬到无人问津的山洞中,从此相依为命。
两个孩子在湖边洞穴中,第一次偷农家的柿子,小姑娘问:“可以吗?”少年来不及咽下嘴里的东西,忙不迭地点头说可以。
少年在偷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即便这样,他们仍然没办法跟饥饿抗衡。
小姑娘自己用泥土做成蛋糕来吃,对着哥哥一遍一遍地说:“真美味。”与此同时,她患上疾病,日复一日地消沉下去。
少年找不到治疗自己妹妹病痛的药剂,无计可施之下,用母亲留给他们最后的一点钱为妹妹买来她一直想吃的西瓜,可小姑娘却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生命消逝在战乱年代。
临死之前,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哥哥:“谢谢哥哥。”
那个抱着糖果盒开心地能跳起来的小姑娘没有了。
漫天萤火虫时,兄妹二人雀跃的心情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人世间。
活着,如此困难。
或许,对于人们来说,战争最残忍的地方就在于无数平凡人的平淡生活变得遥不可及。在并未熄灭的人性面前,温情,成为最大的奢求。
同样是二战时期,1943年的法国被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下。
一个16岁的少年,义无反顾地投入战争之中——他要为反法西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踏上有轨电车,把自己的名字改为让诺,从此,再也不提回头路。
繁忙的街道依旧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没有人知道,一个个不到20岁的少年就生活在他们之中,这帮年轻人的手臂上刻有编号,他们,为了自由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真正的战争跟让诺的想象完全不同,在他的小伙伴被两名纳粹分子杀害在金合欢路上的那一刻,让诺开始憎恨一切跟合欢有关的植物。
他和弟弟从一同执行任务到分开各自独立,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一个个伙伴从他的身边出现又消失,可任何的牺牲,都不足以使让诺回头。他弟弟甚至对他说:“战争没结束之前都叫你让诺。”——他在和平年代的名字,是雷蒙。
“当恐惧日夜不停地折磨你时,继续活下去,继续战斗,继续相信春天终究会到来,这需要多么惊人的勇气。为别人的自由而牺牲,对于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来说,未免太过苛刻。”马克?李维在《生命里最美好的春天》中如是说。
可再苛刻,他们也做到了,坦然面对死亡,忍受失去挚爱的痛苦,为了战争的胜利,即便自知力量微薄,可还是尽力尝试着等待春天的到来。
当让诺和弟弟被关进监狱,当他亲眼看到小伙伴死在眼前,他说:“我不信上帝,但今晚,我相信,这些星星当中,一定有一颗是萨缪埃尔弟弟的灵魂幻化而成的。”
一直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在迎来自由的那一天,才会更加觉得生命可贵吧。
还好,他们从来不曾放弃。
即便在最黑暗的角落中,在最肮脏的监狱里,他们也向着光亮,迎接希望。
就像马克?李维在《生命里最美好的春天》中所说:“在这片麦田里,弟弟和我永远地定格成了两个为自由而战的孩子。与六千万死难者相比,我们是如此幸运。”我们要相信,黎明终会到来,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