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月光,满手孤单

《一》

一池秋水,一池寂寞。

一地月光,一地冷清。

一丝晚风,一丝思念。

秋风起,头发乱糟糟。走出小区,漫步在火车道上。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白白的塑料线子塞到耳朵里,断肠声里忆平生。那些脆生生的时光被伙伴们踏成一路泥泞,溅在不知名的小草的身上,于是,那里刻下了我们的笑脸。果园里,飞鸟驻留,倾听婉转悠扬的叫声,于是,那里洒下了我们的笑声。山野里,山泉叮咚,小手捧起水拍在脸上,于是,那里留下了层叠的足迹。

月光笼罩着大地,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那里有一方净土,那遥远的村子里,我总是活泼的存在。跳皮筋、砸沙包、警察抓小偷、摸电报......每天,总有着新花样来游戏。我玩的最好,几乎没有人赶得上我。于是,他们总是很想和我一队,那时候的我傻傻的骄傲,每天都是很疯。一天下来,通常都是大汗淋淋的回家。

《二》

再大一点,他们会割草了,也会放羊了。他们家里总是有着白白的小兔子、伸长脖子的鹅、喔喔喔叫的鸡、咩咩咩喊的羊,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被鹅啄了一口,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被狗咬了会疯,被鹅咬了会怎么样?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后来,还是他们一起哄好了我。以至于现在见了伸长脖子的鹅,都想一脚飞出。现在还在为这种想法恶寒。

后来,跟着他们割草。挥舞着镰刀,很有所向披靡的感觉。那时候《还珠格格》很红,我就想如若换了尔康的剑,那不是削铁如泥,只要一臂扫过,管它什么再粗再难割掉的草,统统会倒下。。跟他们说,他们也很向往。都摆出自认为最帅气的动作口里说着“像我这样...很大侠...像吧,像吧?”,我笑的肚子疼,干脆躺在草地上......再后来,上学都忙碌起来,再也没有去那片草地。沐浴着微风,天地之间,真的感觉人生是如斯短暂,如此飘渺。

爷爷奶奶家的院子里没有喂养什么,种下了一小片竹子。风吹过,竹子吟唱出沙沙的悦耳的声音。春雨过后,土地上拱出许多的小硬尖尖的笋,我调皮的在上面踩踩、踏踏。后来,爷爷看到,眉毛都拧成一个川字。

那时候,也是在竹子旁,我遇到了蛇。上小学二年级,我背站在教室门口,同学因为好玩,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本想只是吓吓我,却不想我一个不慎栽倒在台阶上,膝盖受伤了,磕破了皮,一直在流血。也没怎么好怕,迅速拿出卫生纸贴上,到底是止住了血。下午放学回家,爷爷奶奶出去还没回来。我侧做在奶奶洗衣服的大盆旁,挽起裤脚,屈起腿,想清洗下。卫生纸黏在伤口上撕不下来,我一边沾着水,一边小心翼翼的沾湿卫生纸。再回头,猛然看到大大的蛇头与我平视。张着大大的口,吐着芯子,蛇头站起来,长长的身体拖着。我连喊都忘记了,一个意识:跑!我一口气出了家门跑出老远,蛇也跑走了......

《三》

惊险的事情不少,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物。后来,长大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总是怕这怕那。土地里的蚯蚓更让我睁目结舌。小时候在沟渠里捞鱼,逮虾,捉蟹,再后来却不敢了。总觉得水里有什么东西,现在想想,人最害怕的还是自己啊,思想束缚了自己,战胜自己不是不无道理的。

小学的时候,记得最深的就是和姜飞、张静、冉冉、安雯一起做姐妹。我们不在同一个村子,不过都是紧挨着的。总是去她家、我家的一起约好去上学,五个人手拉着手并排在乡间小路,总是爱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一路稚嫩歌声,一路欢乐笑语。后来,上了初中,安雯去了技校。我们四个人在不同的班级,也是常常结伴上学放学。总是有着小矛盾,于是就去小商店里买香香的信纸,让它去邮局里免费旅游一趟再回到学校送到收信人手里......每次,都乐此不疲。现在,都好久不曾联系了.....突然间,鼻子就有点酸。

小学最有印象的事情:那就要数我穿着那件大红袄了。我的冬天都是它陪伴着。奶奶给我做的,大红底,印着小碎白花,从学前班就开始穿,那时候穿着很肥大宽松都到了膝盖。再后来,一年级,二年级.......一直穿到六年级,到了六年级穿着也不大了,正合适。爷爷整天耳提:十三岁了,才长这么一把。总是班级里较矮的那个。排队的时候,总是站在最前列。座位也是常常坐在前二排........奶奶看着我,总是笑呵呵的。邻里,那些本家的二奶奶,三奶奶,总是说:小丫头长大了,可要好好的孝敬你奶奶哦。你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才那么点啊,还爱哭,都是你奶奶背着你溜达着哄着......望着那些真挚的眼神,我都下定决心,长大了,一定给爷爷奶奶做好的。而现在,爷爷奶奶最开心的是我能常回家看看......对此,我一直是有愧的。

《四》

现在,我正在黑暗里行走。

月光下,照亮一地的落寞。我不知道怎么会用落寞这个词,以前我是极爱月光的。那时候,在我眼里是美轮美奂的浪漫,不可方物。以至于the first love都是发生在月光下。晚自习之后,手牵手,单车上我坐在他的怀抱里,一路洒下我欢快的笑声,我一直觉得那样的美,世间鲜少可及。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样的美,叫做昙花一现。

有一年,回家过年。好几个伙伴挤在一间房子里,他们都变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提起自己现在的生活,都一致的讲过去的有趣的事情,比如谁小时候爱咬铅笔,谁小时候思考问题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谁追女孩子没成功了,谁送女孩子回家了,谁和谁牵手了....... 都说我,常常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爬树穿上窜下的了,学骑自行车掉到桥下了,总穿着大红袄,总扎着两条辫子跟他们哭诉被班级里哪个男孩揪了.....好多好多,多到我都忘记了。

真的很害怕忘记,那么多那么多的欢乐不经意的都被时间抽走了。是否自己已经很老了呢,总爱回忆过去?如今的生活枯燥,节制。还是,寂寞?还是想寻一点点的感动呢?还是不想长大呢?

童年对于长大的我来说那么像幻化了的琥珀,让我想起西子捧心般的娇弱来,让我想起美人的眼泪,噙着的,水晶般,莹亮剔透。

走过夏日,走过秋天,一年又一年。关于童年的那么多那么多的开心......不经意的都给遗漏了。让我在这似水月光下再慢慢回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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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文由 照霞 发表于:2020-09-25 18:15:02 。